新東方老師“過度包裝”背后：行業(yè)通病下難逃的偶然

　　文｜邱珣

　　《法制晚報》報道的新東方泡泡少兒新老師“過度包裝”事件已經(jīng)持續(xù)發(fā)酵了三天，除了社會媒體的報道視角外，新東方處理本次事件的態(tài)度和速度也令人印象頗深。

　　8月12日，報道發(fā)出后，新東方總裁辦致電媒體表示：“新東方將一查到底，如果報道屬實，將嚴肅處理?！?/span>

　　8月13日，新東方發(fā)出書面《聲明》：對該教師嚴肅處理，該教師已經(jīng)從北京新東方離職，同時責令泡泡少兒部總監(jiān)以及學校校長作出深刻書面檢查…并在內部開展自查自糾整改行動。

　　8月14日，俞敏洪在個人公眾號“老俞閑話”中撰文：《你們決定了新東方的風貌和品格——致培訓師的一封信》。

　　俞敏洪在信中措辭嚴厲地表示：“有些（新東方）培訓師居然還這么沒有底線，在價值觀上這么low，令人深感恥辱，也深深給新東方蒙羞……在全國范圍內，違反新東方價值觀的事情，應該還有，只不過沒有被暴露出來而已。”

　　沒有推諉迂回，正面回應，甚至主動在教育培訓圈內發(fā)布聲明，表示今后的整改決心，新東方的態(tài)度值得肯定。

　　客觀的說，不論是教師培訓體系，還是教師的學歷背景，新東方的門檻要求都要高于行業(yè)多數(shù)培訓機構。新東方有個現(xiàn)象：為了在新東方內部獲得更好的升職空間，不少管理層會選擇海外進修后，再回到新東方體系。

　　但為什么這次撞槍口事件會發(fā)生在新東方，尤其是在2015年開始新東方著重強調教學教研的背景下？

　　或許有內外兩部分的原因。

　　新東方占比55%的K12業(yè)務增長迅速，2017財年營收同比增長44.2%。但成為新東方大盤下重要增長驅動的同時就面臨極大的增長壓力，要一直保持這樣的高速增長并不容易。在業(yè)務線大力擴張、需要大量儲備教師的背景下，不規(guī)范的情況和問題就容易出現(xiàn)?？赡苁菐熡?，也可能還會出現(xiàn)在教學、教研，或者其他環(huán)節(jié)中。

　　這個情況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就像2011年前后，培訓行業(yè)迎來了全行業(yè)的高速擴張期。這直接導致不少培訓品牌對老師的要求迅速下降。有的將培訓時間縮短為2周，甚至1周就讓老師倉促上崗。

　　事實上，這次《法制晚報》揭露的是行業(yè)通病。包括“老師過度包裝”和功利性引導的銷售話束。這種情況在留學行業(yè)和職教行業(yè)也很普遍。比如對留學顧問的包裝，給完全沒有留過學的顧問加上鮮亮的海外留學經(jīng)歷。教授托福雅思的老師自己并沒有考過托福雅思，只是拿到了英語專業(yè)八級，甚至只有大學英語六級證，簡單培訓后就上崗。

　　 造成這個行業(yè)通病的原因可以從兩方面看：第一、顯而易見的現(xiàn)實成本。雖然輸出的是知識，但傳統(tǒng)的線下培訓行業(yè)依舊是一個勞動密集型產業(yè)。旺盛的市場需求下，需要大量的老師填充教職崗位。并且，在市場成本、管理成本、場租攤薄利潤的同時，培訓機構支付老師薪酬的比例必然受到限制，工作時間不長的老師通常成上課主力。

　　第二、老師的評價體系不透明，評價維度不夠合理。家長對培訓機構老師的認知都來自機構單方面的介紹。而機構開放的指標中，最容易對比的也就是學歷和工作年限。因此，家長對老師的評價也通常只從這兩個維度考慮。但事實上，還可以有很多衡量指標，比如老師的教學效果、責任心、服務意識等等。而后面的這些維度是彈性的。

　　如果這兩個問題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類問題始終都會是行業(yè)通病。只要堅持蹲守，幾乎所有的培訓機構都會栽倒在類似的“坑”里。

　　那如何從根本上解決？

　　第一個問題，在線教育帶來的聚集效應提供了解決的可能。以粉筆這類的在線品牌為例，在線的大班教學，擴大優(yōu)秀老師的個體產能，提高利潤率的同時，也能保證優(yōu)秀老師的薪酬。這件事情不僅在線培訓品牌在做，新東方、好未來這些線下品牌也在嘗試，只是用不同的思路解決產能。

　　至于第二個問題，關于老師評價體系的改進則任重道遠的多。包裝背景、強調學歷出身，其實就是培訓機構做市場宣傳時選擇的主要維度，而培訓機構的宣傳導向最終在很大程度上造成或者強化了家長的固有偏見。

　　這種包裝思路對應的是培訓行業(yè)根深蒂固的名師驅動型思維。然而，在現(xiàn)行“去名師化”的市場形勢下，培訓機構應該推動的是轉向服務型評價，效果型評價。而這一點的改變，顯然比解決優(yōu)秀老師的效能問題速度更加緩慢。（多知網(wǎng) 邱珣）